三十岁还是处男就会变成魔法师（1）
*会很短
李相赫起床、穿戴、洗漱、打好领结，办公桌前坐下时看了一眼手表，将突发变量排除在生活外之后一切平静如常，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甚至住在了公司。然后在从助理手中接过咖啡和财务表的时候听见了对方的心声：
“不是吧，又住在公司了？拜托来个人阻止他吧，我也想六点钟下班……”
指尖接触半秒，直白的内心独白瞬间跨越皮肤涌入脑海。李相赫没忍住抬头看了韩旺乎一眼，年轻助理表情管理修得满分，垂眼舒眉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注意到上司视线之后停顿半秒，抬头与他对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有，做得很好。”李相赫飞快扫了一眼手中表单，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愧疚，是让下属被迫加班还是擅自读取了他的内心想法。
办公室的门被扣响，马上有一场商谈。韩旺乎把最后一份资料转入ipad，顺手拿上公文包，跟在李相赫身后出办公室，偷偷对着电梯倒影理了理头顶一缕不服帖的头发，然后听见自家boss说：“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开完会之后你可以休半天假……”
韩旺乎停住拨弄发顶的手，向他看去。
李相赫补上后半句：“……不用办理休假手续。”
“哥的意思是，下午两点之后到明早八点前？”
李相赫一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助理没有任何欣喜的表现。单纯看表情还是太难揣摩心意，让他一瞬间有想要干脆触碰他找到解答的冲动，然后移开视线眼，暗自为这种冲动忏悔。
韩旺乎想，这位亲故，离开他这么长时间，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是质疑上司的意思，三十岁的年轻总裁继承家业后迅速证明自己，业务能力当然是无可非议的。只是韩旺乎认识他三年，这位哥好像需要人看着一样，没有自己要爱护身体的概念。上次为了工作废寝忘食把自己饿得饥肠辘辘，被一杯黑咖啡送进医院。
所以韩旺乎才在听他说要住在公司里后自觉加班。至少上司并不固执，甚至可以说是随和的，只要他定点叮嘱就不会不照做。
“哥你……”电梯到达提示音响起，当然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上司给自己开小差的事，于是韩旺乎适时闭嘴。
李相赫眼看着人满为患的轿厢，剩余空间正好容得下他们，没有坐下一班的理由，于是他踏入轿厢前提了口气。
和上司挤同一班电梯是什么感受，脸熟的下属们简单问候之后集体按下静音键。电梯门关上后空间更加狭小，李相赫眼观鼻鼻观心，像推门进入了一间嘈杂的会议室，除了跳动的数字以外一片死寂的空间里，每个人的想法都如潮水一样灌了进来。
李相赫在短短几十秒内先被一大串算法洗礼过，然后忙不迭掉进失恋的辛酸里，还没品味过来具体心情就一边被灌输不想上班的哀嚎一边被迫倾听左边的女生细数自己今早掉了多少根头发。
他在混潮里沉沉浮浮，终于听见韩旺乎略带迟疑的心声：“……他会记得吃晚饭的吧？”
谁？电梯一层一层停靠，终于声音随着人数稀少而安静，韩旺乎在让位时碰到他手背。
“……问下相赫哥吧，对面街区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尝尝看。”
李相赫在闲暇时间也打过各种新奇的电脑游戏，闯关或者对抗类型，或许是天赋使然上手竟然很快。偶尔遇到过不去的关卡，据说可以靠游戏bug轻松过关，他是绝不会去尝试、执意要靠实力通关的那类人。
手背上的触感转瞬即逝，空间宽阔之后再没有肩摩踵接的必要，于是李相赫的耳边终于安静了，只剩下最后一句空荡荡的“一起尝尝看”。
游戏bug不顾本人意愿地直接砸在他身上，没有拒绝的余地。李相赫在一个月前路过人事部的时候偶然听到下属闲聊，感慨过原来二十七八岁的成年人也喜欢谈论奇谈怪论。其中一位用神秘兮兮的语气和另两位说，到三十岁还是处男的话就会变成魔法师——这句话也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当然后来下属们发现他拿着水杯站在背后的时候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地目送他离开。
李相赫在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深夜看完所有近期投递的合作合同，回到家后累得刚刚沾床就昏睡。第二天醒来，像前三十年的任一天一样出门，终于在挤电梯的时候体验到了自己“魔法师”的特权。
甚至为了这个原因去了心理咨询，心理咨询师拿着表单告诉他，有一定程度的焦虑症状，但是没有精神分裂等病症的征兆，除了他所提及的幻听。如果确认自己真的幻听了，请一定去精神科做更完整的诊查。
精神分裂和魔法，必须选择一个，李相赫到现在仍然没有做出决定。挂诊排号需要的时间比他想象的更多，再进行一次诊断的计划被繁重的工作一再推后。
如果传说是真的，为什么？给他前三十年贫瘠的感情生活一个小补偿，为了帮助他早日和喜欢的人终成眷属。可他并不需要——韩旺乎保持半米距离跟在他身边，没有肢体接触的机会，此时此刻的想法也无从探究。直接握住那双手就可以知道所有答案，但他依然没有。
李相赫知道韩旺乎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工作效率高得出奇，难得的假期邀约多得吓人。他们认识三年，见识过对方出色的工作能力，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当然韩旺乎会自然地介入他被工作过度侵占的生活，把它也划作工作的一部分。除此以外，好像没有了解过对方的感情状态。
司机将车停在公司门口，算是他三天来第一次下楼。韩旺乎在他提出要住在公司的时候有认真担心过会不会因为运动量不足而身体变虚弱，直到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办公室里除了折叠床以外还多了一台跑步机。
“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旺乎拉开车门，眉梢上扬带点笑，“哥是因为愧疚才放我假的？”
“本来公司也没有必须加班的规定。”确实没有，李相赫注重效率，不加没有意义的班也不开没有意义的会。
“所以我是自愿的。”
明明不是自愿的。
对话告一段落，李相赫看向窗外，上班时间车窗外人来人往，随着发动机启动景象逐渐加速。
驶过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视线锁定。
“……新开了一家烤肉店。”
“什么？”韩旺乎转头看他。
“要一起去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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